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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術很快就結束,安中根一心掛念著達熙,心頭隱隱有著一股不安的感覺,只希望能儘快回家,陪在她的身邊。安中根步出開刀房,脫掉無菌罩袍,才要往外走,開刀房護理長喚住他:「安教授!剛才外科朴再範醫師來電說:奉醫生現在在七樓的產科病房,請您下刀後立刻過去。」來不及多作思考,中根邁開步伐,急往七樓奔去。
值班醫師和護士,正在病房裡,為達熙做檢查,連接在達熙身上大大小小的儀器不斷發出嘟嘟聲;朴再範、趙雅菈一見安教授進來,立刻站起來恭敬的行禮。中根看著戴上氧氣面罩的達熙,忍不住眉頭緊皺,雙唇緊抿。
親自幫達熙做過檢查後,中根這才稍稍寬心些,交代著用藥及該注意的事項後,轉頭看著朴再範與雅菈問:「怎麼回事?」
「我們在公園裡遇到奉…」答話的是朴再範。
中根聽著朴再範訴說遇到達熙的情形,愈聽臉色愈難看,盯著病床上的達熙,心竟擰成一團…
「安教授!」雅菈示意他到病房外,「奉她很自責,您千萬別再對她發脾氣。她一路上都在掉眼淚,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的。還好胎兒目前的狀況都很穩定,奉的心肺功能是不是有些衰竭的現象?可能是這陣子太累了,好好休息應該不會有事的。」
中根點點頭:「謝謝你們!沒什麼事,妳和朴醫生先回家休息吧!不好意思,除夕夜還麻煩二位,請代我向伯母致意。」
早該發現達熙身體已經出現狀況的,中根為自己的疏忽感到內疚與自責。看著病床上眉頭深鎖,面色蒼白的達熙,中根心裡盡是不捨。
住院醫師說:「已經和孫教授聯絡過,明天一早,孫教授會親自來醫院再幫奉醫生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。」
中根朝住院醫師和護士點點頭:「好,就這樣。辛苦了!」
達熙醒來時,見中根趴在她的病床邊睡著,她的身子動了動,伸手想去摸中根的頭,猶豫了下,縮了回來。「一定累壞了,讓他睡吧!」她在心底對自己說。
中根還是醒了,一整晚都在擔心她的狀況,隨時保持警戒的情緒,就算是再輕微的動作,他都能馬上察覺。惺忪的睡眼盯著達熙,眼神透露出他的責備與不捨;達熙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,輕握住他的手,低聲說道:「對不起!」由於戴著氧氣罩,那聲音更形嬌弱無力。
瞪著她,看著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,那責備的話語到了嘴邊,卻半句也罵不出來…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,輕撫著她凌亂的秀髮,安慰她:「好了,別哭啦!不怪妳!只要乖乖聽話,好好休息就不會有事的。」說著俯身在她額頭上一吻,「別哭了!」
達熙的內心既害怕又自責,若非自己任性,今天怎麼會躺在這裡?萬一肚子裡的胎兒有什麼三長兩短,她要如何向中根交代?早該聽中根的話好好安胎的,不應該因為怕他擔心而隱瞞著身體狀況的。這一切都是她的錯!
孫貞秀醫師來到達熙病房,先幫達熙做了一些檢查,再看看胎兒監視器上的宮縮情況和胎兒心跳。
「達熙,妳必須要穩住自己的情緒。」孫貞秀看著眼眶泛紅,頻頻換氣的達熙,皺皺眉:「千萬不能太激動,如果妳放任自己的情緒不管,那麼…將會對妳和肚子裡的孩子造成很大的影響…明白嗎?」
達熙咬著下唇點點頭,忍著淚水看向中根。看著中根憂心忡忡,緊鎖雙眉的模樣,心裡一陣愧疚,又忍不住掉淚。
孫貞秀明瞭她此刻的心情,搖搖頭輕嘆一聲,拍拍中根的肩膀,悄悄向他遞個眼神:「有空再到師母辦公室一趟。」
師母剛走,朴再範和趙雅菈又來了。
「你們來了,達熙就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。」中根給雅菈使眼色:「我去吃個早點。」
雅菈立刻會意的點頭:「教授您去忙吧,不用擔心啦!」
見到安教授離開病房,朴再範開心的上前給達熙一個擁抱:「奉!」還對她比出加油的手勢。
達熙原本不安的情緒,在好友的熱情擁抱下,總算平撫了些,露出了淡淡的笑容:「怎麼又來了?大過年的,幹嘛往醫院跑!」
「拜託,醫院是我們工作的地方ㄟ。昨天被妳嚇壞了,今天不來,我們能安心嗎?」雅菈笑著白了好友一眼。
中根坐在師母的對面,望著臉色凝重的師母,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孫貞秀看著中根:「胎兒的心跳速率變慢了!」
話一出口,當場令中根愣住。胎兒的心跳過慢,可能是缺乏足夠的血流供應,原因可能是受到壓迫或者是胎兒心臟傳導出了問題。中根的腦袋突然間一片空白,不知道該怎麼辦?昨天不是還好好的?為什麼會在一夕之間就產生變化呢?
冷靜!冷靜!中根強迫自己一定要鎮定。他深吸口氣,問:「現在該怎麼做?」
「你先別急,目前達熙的宮縮頻率正常,」孫貞秀:「我們再觀察看看。如果,達熙的心肺功能沒有大礙,能夠提供胎兒充足的血液,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。而且這有可能只是暫時的,沒辦法馬上做判斷。萬一真是【胎兒窘迫】,我們也只好讓胎兒提早出生了。」
中根的心情沉重,無奈的嘆息著,只能默默祈求老天爺,讓達熙和孩子都能平安無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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