戀戀安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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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柔柔啊，今天怎麼那麼早就起來在澆花呀？」

澆花？

睡眼矇矓的桑梓懷翻個身面向窗戶勉強撐開一隻眼睛瞄了下外面，將明未明的天色，雖然中秋時節早上的天色亮得較晚些，不過現在應該也還不到七點吧。

又不用上班，那個ㄚ頭會不會起得太早了？

「歐伯伯早！您運動回來了啊。」葉敏柔對著正拿脖子上的毛巾在拭汗的老人微微一笑輕聲招呼。

「是啊。」歐伯伯笑著揮揮手，「流了一身的汗，我要先回去洗個澡。」

葉敏柔也朝他揮了揮手。

不一會兒又有鄰居經過，桑梓懷再次聽見葉敏柔和他們相互問候道早的招呼聲。一下子張家大嬸、一下子又是高家爺爺奶奶、沒多久又換成陸伯伯……那一聲聲反覆不停的熱切招呼聲，經過窗外的微風清晰的飄送至他的耳裡，擾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繼續入眠。

「孫媽早！」

又來了！那清脆的嗓音此刻聽來，一點也不悅耳。

「早早早……腳好多了喔？」帶笑的語氣讓梓懷彷彿看見那圓圓的胖臉上擠出了許多的皺紋。

「已經好多了。」

躺在床上的桑梓懷微微蹙眉。

「妳找到工作沒有？」

「還沒……」

「這年頭工作不好找，我看啊妳乾脆找個人嫁了，這樣有長期飯票就不用出去找什麼工作了啦。」不等她說完，孫媽已逕自幫她出了主意。

這是哪門子謬論！？

沒看到囡囡臉上是怎樣的表情，不過梓懷的眉頭已經越皺越深。

「我沒有男朋友……」

「沒關係，孫媽幫妳介紹，媒人錢給孫媽來賺啦。」笑呵呵的嗓音彷彿已賺到了紅包似的開心。

葉敏柔看著兀自笑得一張胖臉全擠成一團的孫媽，不知道要怎麼回應。

「葉敏柔！」

實在是沒辦法任那噪音再繼續下去，桑梓懷只好犧牲睡眠站到窗邊往下喊了聲。

葉敏柔聽見他連名帶姓沒好氣的呼喚，嚇得抬眼望向他房間窗口。

「早啊！」見到他現身的孫媽立刻熱情的招呼。「昨晚回來的嗎？連續假日高速公路上車很多吼，塞車塞很久吧……」

「孫媽早！」桑梓懷點了點頭，禮貌回應。

「你們年輕人聊啦，我還要去市場買菜，今天大家都要回來吃飯……」孫媽邊說邊邁開胖腿往市場方向移動，「啊今晚在廣場那邊有聯歡晚會，別忘了去湊熱鬧啊……」

孫媽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叮嚀了幾句。

「葉敏柔！」見到她正想偷偷溜回屋裡，他再次出聲叫住她。

「嘿，梓懷哥哥早！你那麼早就起床了啊？」幹嘛一早就臭著張臉啊！

「還不是被妳吵醒的。妳不睡覺七早八早的起來澆什麼花啊？」

而且澆花就靜靜的澆就好了，沒事還熱情的跟每個經過的鄰居們問候招呼，吱吱喳喳像麻雀一樣！

「知不知道妳的聲音很吵？我在房間裡都聽得一清二楚的。」

「噢……對不起！」是他自己不關窗戶，幹嘛怪她？

而且她也是因為睡不著才會起來幫院子裡的花澆水的嘛。

都怪梓怡啦！沒事亂講……害她想了一晚上都沒睡好。

他對她那麼兇，怎麼可能會喜歡她？

她想著還撇撇嘴抬頭往他窗口看了眼――

欸？那是――

「芒果！？」

她驀地張大雙眼，瞅著藏在茂密枝椏間的那抹暗紅，「真的是芒果耶！」眸子裡閃著興奮的光芒。

「都中秋了哪還有芒果？妳說看到柚子還差不多。」這小妮子愛果成癡，總是見了果樹就拼命尋找樹上的果實，然後對著一樹的果實傻笑！

「真的啦，真的是芒果啦！」明明就是芒果樹怎麼可能長出柚子？又不是隔壁阿婆家那棵。

「你看你看！」她已經跑到他家院子裡，站在那棵已有十幾二十年歷史的芒果樹下，往他的窗口方向一指，興奮地嚷嚷：「真的，真的是芒果耶！」

順著她手指的方向，他還真的看到了藏在密密枝葉間的紫紅身影，這下子連他都跟著瞠目結舌了。

都九月了枝頭上居然還掛著顆芒果！？

看著她滿臉驚喜地仰頭望著那顆芒果，臉上漾著滿足又開心的笑容，讓他也不自禁地跟著彎唇微微地笑著。

「咦？這裡還有一顆呢！」一抬頭又發現靠他窗口的樹稍上居然也躲著一抹暗紅。

「在哪裡？在哪裡？」她仰著臉瞠大眼努力地梭巡。